“双减”后校外培训机构一片哀鸿
伴随着“双减”政策的逐渐落地,各类涉及中小学生的校外培训可以说是一片哀鸿遍野,关门的关门,裁员的裁员,焦虑的焦虑,突围的突围。这不仅让君想起了在2016年4月23日下午的“2016中国绿公司年会召开中国企业家俱乐部周年专场”上,马云反驳新东方CEO俞敏洪的一句话:“未来百年,教育在,新东方未必在”(俞当时预言:未来百年,阿里巴巴、腾讯、小米可能就不在了,但新东方一定在),竟在短短5年时间,虽然新东方等超级培训机构还在,但境况已今非昔比,对很多校外教培机构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一语成谶。
毫无因为,对所有校外培训机构来说,现在都在思考“双减”政策后的出路问题。
对此问题,日前本君在接受《华商报》记者采访时,表达了很多看法,但由于报纸篇幅受限,本君很多看法尤其是对涉及中小学生的全日制培训机构的一些看法,未能见诸报端,特在此补遗。
文略长,可跳读。
“双减”后所有哦培训机构当守六字真言
本君以为,作为针对中小学生的所有校外培训机构来说,要想找到新出路,首先必须弄清楚“双减”政策对各类校外培训机构影响关键因素的六字真言。即:
一是“规范”。就是说,长期以来,不管是学科类培训机构还是全日制补习学校,两者作为民办教育培训机构,他们的办学行为都有很多不够规范的地方,多多少少都存在着逐利化、功利化和短视化现象,将义务教育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丢到一边,一味的围绕学生分数和升学考试,无休止的给学生增加正常学习任务之外超量的课业负担,以及广大家长为此付出的沉重家庭教育支出负担,而且缺乏监督,与国家对义务教育发展定位的公益性和基础性的内涵,几乎背道而驰,“双减”针对此类不正常现象,要求必须按照国家教育方针,进行规范管理,规范培训机构的培训服务行为。
二是“从严”。之所以要对校外培训机构从严要求,其核心问题就在于这些机构以往的培训行为,都对义务教育发展特别是对学生发展造成了难以估量的危害,与新时代义务教育着力培养当担民族复兴大任时代新人的根本目标背道而驰,如果继续放任自流任,必将从根本上动摇义务教育正常的发展生态。
因此,必须采取非常严厉、严格甚至必须是矫枉过正的措施,才能从根本上阻止此类现象继续蔓延。从这个角度说,“双减”政策必然要对各类涉及义务教育的校外培训机构的培训行为都从严要求,包括从严机构审批、从严收费审批、从严培训时间、从严培训内容、严禁资本化运作、严禁聘请外教等。
三是“常态”。在“从严”和”规范”的前提下,对正规的校外培训机构,要求强化常态运营监管,包括对资本涌入、融资及收费、推销业务、行业垄断、线上培训、外教人员等,都进行严格监管,确保校外培训在政策和法律规定的范围内运行,确保功利化、短视化校外培训行为的反弹,确保义务教育有一个长期、稳定、健康、正常、可持续的良好教育生态,确保国家义务教育培养目标的大方向不受影响。如此,在新常态下的所有校外培训机构的任何违规行为必然是无处藏身。
“双减”后对不同培训机构的影响不同
当然,“双减”政策对不同类型的校外培训既有的影响也有所不同,大体说来,由于学科类培训机构与全日制补习学校是两类不同形式的培训机构,因此,具体影响也必然会有很大的不同。
一是对学科类培训机构来说,由于学生在校学习总是有所差异,部分学生在学科的某些方面总有一些特殊需要补充的地方,因此,国家对校外学科类培训并非一刀切完全禁止,而是从严和规范要求,只要符合政策规定的符合非营利性机构、线上学科类培训按标准重新办理审批手续、培训内容符合规定、培训教师资质符合要求、收费要求符合规定等,仍然可以进行非常规范的符合“双减”要求的学科培训。
当然,这与过去培训机构所进行的随心所欲的对学生开展学科类培训有质的区别,也就是说,这些培训机构再也不可能抱有任何侥幸心态对学生进行培训了,而是必须依靠过硬的符合规定的培训质量赢得家长、学生和社会与政府的认可。
二是对涉及义务教育全日制补习机构来说,本君以为情况则完全不同。因为全日制培训让学生脱离了学籍所在学校正常的学习生活,脱离了学校按照课程标准及教育方针培养学生全面发展的要求,是完全以应试教育为目的、片面追求升学率的非正常教育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是完全靠给学生增加超量的学业负担来赢得暂时的高分,对学生的身心健康必然造成极大的危害,与义务教育的性质大相径庭。
同时,随着“双减”政策落实,学校课后服务及校内教育教学质量的提升及义务教育学校招生入学方式的改革等,都使全日制校外补习机构对学生升学的“补充”功能将不复存在。因此,对这些补习学校来说,面对的只能是关掉大门或寻求其他转型发展之路。
三是对专门从事高考补习机构来说,就目前来看,“双减”政策似乎并没有明确禁止,因此,这些机构如果不涉及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全日制补习,应该说暂时还是会有一定市场需求的。
当然,在对义务教育从严和规范的“双减”政策大背景之下,对所有全日制补习机构来说,毫无疑问也传递出一个非常清晰的信号,那就是都必须按照国家教育政策和学生全面发展的规律要求,老老实实的实施国家教育法律法规和教育政策允许下的学生校外培训或补习需求。
“双减”后全日制补习机构转型的难题
基于上述因素及影响,本君以为,全日制校外补习机构的转型已成必然趋势,但不同的全日制补习机构的情况也有不同的区别。
如果是应对高考的全日制补习机构,如前所述,应该说暂时还可以正常运行,但受到的冲击肯定不可避免,这些补习学校要非常高度关注高考入学政策变化,并且要思考随着教育综合改革的深入深化带来的后续影响与振动,提前思考如何实施培训或机构发展转型问题,不能等到再有新政策来临时措手不及;如果只是涉及义务教育阶段必是补习,面对转型之路,不是转不转型的问题,而是必须怎样刻不容缓的选择怎样转的问题,否则,必是直接面临关闭大门停止办学的尴尬。
本君以为,作为全日制补习机构来说,其转型之路与学科类培训机构相比,面临的难题会跟多:
一是似是而非的学校样态使转型选择困难。
也就是说,一方面全日制补习机构从学校管理构架上来说,似乎都是按照“学校”的模式办学,其相关管理机构架子相对比较齐全,似乎是按照全日制学校的“四梁八柱”架构来办补习机构的,但与办学要素齐全的正规中小学相比,却又相形见绌,根本就不像个学校,几乎可以说是似四而非的学校样态。
如此,如果转型为针对课后服务性质的学科类培训机构,缺少了诸多灵活性与针对性,大有“船大难掉头”的困难;如果转型为其他类型的校外培训机构,更是会面临师资的专业性、硬件条件的特殊性、以及面对个体学生培训经验的准确性等,都会是横在转型之路上难以逾越的最大障碍。
二是应试应考办学经验成为转型的负担。
长期以来,全日制补习机构存在的价值就在于为应对升学考试而开办,补习学生和家长的目的性和要求非常直白,就是通过补习来升入理想的名校。
因此,在这些补习机构任教的老师,不管是在经验还是思维习惯上,都是以题海大战、试卷大战为特征,对新的教育改革对义务教育乃至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诸多要求,都比较生疏或模糊。
如此状况,难以达到适应新时代教育内涵要求的义务教育学校教育教学能力与素养。
三是深化义务教育招生改革堵了转型之路。
从2020年开始的义务教育公民办同步招生改革、2021年开始的规范民办义务教育办学行为新政策出台、大幅提升公办义务教育质量的举措及中考招生政策的改革等,都使义务教育阶段学生面临的升学压力大幅减少,再加上高考分类招生趋势的加速,都使那些专门应对升学考试需要的全日制补习机构的市场需求快速消失。
如此,对很多全日制补习机构来说,必然带来根本性的冲击,如果这类补习机构还想在义务教育阶段的培训领域有所想法,唯一的出路只要按照国家“规范”“从严”“常态”要求,从新接受新的挑战,而要越过这道门槛,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四是转为非学科类培训同样面对诸多难题。
如果全日制校外补习机构转型为非学科类的体育、文化艺术、科技等类别的校外培训机构,毫无疑问,其现有的校舍条件、师资类型与数量等,都难以达到国家从严审批背景下校外培训机构的办学标准。
再加上长期以来缺少课后服务类的非学科特殊专业化培训经验,且根本无法与诸多口碑良好、经验丰富、成熟度高的非学科类培训机构在招生方面形成竞争优势,从而使很多全日制补习机构的转型之路并非坦补习途。
“双减”后全日制补习机构突围之路
本君以为,在此教育改革大背景下,如果说全日制补习机构还想通过走转型之路来获得重生之路的话,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按完全按照“双减”政策要求,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认真思考:
一是完整准确理解新时代教育改革的方向。
面对“双减”,所有培训机构都要把自身的发展置于整个时代教育发展的大环境中去思考,不能以过去所谓办学经验来应对义务国家教育改革的内在要求,特别是面对新时代突出义务教育高质量优质均衡发展、着力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时代新人根本任务、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全面发展及办人民满意教育等新要求,一定要把自身办学的利用诉求与国家与人民对教育目标的期待紧紧结合起来。
只有这样,不管是选择什么方向的转型之路,才不会迷失方向,才能得到健康稳定的发展。
二是去掉侥幸心理从严规范培训行为。
也就是说,如果转型,全日制校外培训机构必须聚焦“双减”政策要求,如果继续从事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就必须首先将全日制补习机构被审批部门认定为非营利性机构,不搞资本运作,不超标超前培训,不得占用国家法定节假日、休息日及寒暑假期培训、不高薪挖抢学校教师、不违规收费等,使培训行为经得起任何形式的检验与考验,不把错误当经验,不抱任幸心理,老老实实按照要求开展培训,为学生终身发展负责,为学生全面发展帮忙不添乱,为学生个性发展添砖加瓦。
如果转型为非学科类培训机构,就要按照主管部门制定的标准进行培训,不从事学科类培训,不开设境外教育课程和聘请外籍教师,不违规收费。
三是在转型为家庭教育方面进行尝试。
本君以为,现在越来越多的教育理论与实践已经表明,没有家庭家长参与对学生的教育行为,很难达到理想的教育目的。
好家长就是好老师,好家庭就是好学校。因此,对家长的进行正确的教育行为指导与帮助,既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需要,也是事关亿万家庭幸福,意义与作用重大。
正因为如此,国家现在越来越重视家庭教育指导、家校合作育人工作,家庭教育已经走上法制化轨道,《家庭教育法》已经出台。
况且,以前家长之所以趋之若鹜的愿意投资花钱让孩子参加各种校外培训,就是为了能让孩子上名校,为以后能找好工作提供帮助,其目的初衷与目的是为了孩子的前程,只是由于多数家长对教育孩子都不够专业,在孩子教育问题上或者存在好心办坏事、或者存在干着急没办法的现象,只能冤枉钱把孩子送到校外培训机构进行课程学习,以寻求一点心理的安慰。
调研发现,其实家长也很需要在家庭教育方面能得到专业性的指导,因此,在“双减”新政不断深入背景下,加上《家庭教育促进法》的出台,全日制补习机构完全可以在此方面有所作为,在对家庭教育指导方面完全可以拓展更多的针对学生家长进行培训的项目。
而且,目前社会上在此方面的高水平专业培训机构并不多,市场竞争还不是那么激烈,发力与此,也许可以占据新的教育培训市场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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